谁的羊
■华东民
谁的羊漂泊在云贵高原上空
我常误把滇东北的云看成山坡流动的羊群
多年后我来到莫拉限府，暂居此地
在湄公河空旷的草地我的羊走丢了
一弯镰刀的月光挂在天际。绣迹斑驳
倾泻而下的月光隐隐间撒满万物
河流盛满线条柔和且缓慢
无眠的时候虫鸣开始热闹起来。同样是呼唤
确定林中小屋只我一人，便大胆轻松地咩咩咩
咩咩咩
没有回应。窗外树摇
风在抽打它的孩子，第一百零一次走丢又回来
我的羊走丢了，第一次走丢
还未回来
我爱亮晃晃的早晨
■华东民
我爱明亮晃眼的早晨
绿在窗外爬，壁虎长出新尾
巨石上的小花止不住笑出风的酒窝
我是我的囚徒。蝴蝶盛着轻盈的故事各自讲述
由小屋到办公室三分钟路程
步子压着金色，遇见一只花猫
在往返的途中，我释放我
像是历经风浪，归于安宁
卸下刀光的江湖。隐去名号
在响亮的时代
我爱亮晃晃的早晨，它是空瓶
装下我的悲悯
摘自